寒鸦的微风小溪

【授权翻译】Finding Forgiveness宽恕之寻[hamliza]第十二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们都知道1801年发生了什么。和音乐剧比一比哪个更刀。


本章出现了许多出场过但没怎么出场过的角色。如果你忘记了他们,为了无障碍阅读,你只需知道:罗伯特•特鲁普是ham老朋友(人名翻译对照表里有他长一点的介绍),理查德•普莱斯是菲利普好友(可以在第九章注释里找到他),大卫•霍塞克医生和乔治•伊克音乐剧里都出现过,能反应过来就行(人名翻译对照表里也有他们)。



第十二章:汉密尔顿,1801年11月


1801年11月


“你看上去心不在焉的。”罗伯特•特鲁普说道。他坐在办公桌的另一侧,汉密尔顿的对面,后仰着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他们共同接手的案件的证词。


汉密尔顿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来缓解神经紧绷带来的头痛。“今天是漫长的一天,而现在才过去了一半。”他含糊地回答。


特鲁普放下他那一半的证词,皱起眉头,露出担忧的神色。“出什么事了?”


他摇了摇头,试着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真的。我只是没睡好。伊莱莎……”他犹豫了。这种话题不是绅士们之间应该谈论的,但特鲁普从国王大学时期起就一直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伊莱莎又怀孕了。”


特鲁普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太好了,汉米。”


“她遇到了些麻烦。孕吐,你懂的。”


特鲁普同情地点点头。“我还记得。珍妮也经历过这些。糟透了。”


“她昨天半个晚上都在犯恶心。今天早上离开她的时候我真不好受。”他承认,“如果我今天没有这么多事要做的话,我本该待在家里照顾她的。”


“她现在几个月了?”


“她觉得差不多三个月。”


“那她应该很快就能熬过最糟糕的部分了。”特鲁普安慰道,“珍妮总是说最开始的几个月是最难的。”


伊莱莎之前也是这样的。“希望吧。”他回答,“我讨厌看她受苦。”这让他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徘徊在她的身边,摩挲着她的后背,而她一次又一次伸手去够房间里的痰盂。


“她会没事的。”特鲁普让他放心,“你过分担心了。”


朋友的灿烂微笑和一如既往的乐观态度微微振奋了他的精神。“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他们不约而同地叹息了一声,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他提起羽毛笔在一篇文章上做了个记号,它可能会在交叉询问中派上用场。他尽可能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工作上。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投在办公室地板上的影子渐渐长了,他瞄了一眼钟,然后是前门,又转头看向前窗,期望能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身影。特鲁普也转过身。


“你在等谁吗?”


“皮普在一个小时前就该到这里了。”他说。


他的儿子是他难以集中注意力的另一个原因。今天早上,菲利普走进他的办公室,带来了一个“令人愉快”的消息:上个周末他在剧院和一位年轻的共和党人发生了争执。那个年轻人,伊克,夏天的时候在报纸上对他作出了侮辱性的评价,于是皮普(毫无疑问是不合时宜地喝了几杯酒后)决定在上演《西印度群岛人》(1)的时候与他对峙。


“四个月前报纸上的一句贬低,还是针对我的,似乎不足以作为把你的同伴叫上决斗场的好理由。”汉密尔顿反驳道,他的儿子在桌前无止境地踱着步。


“我这么做不是因为这个。”皮普立刻反驳道,“他把我叫作无赖!在所有人面前!然后他拒绝道歉。我还能怎么办?如果我不提出挑战,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一个懦夫。”


“你和普莱斯出去了?”皮普点点头,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出去喝酒?”


“我不是小孩了。你在我这个年纪都已经进军队了。”


“我才不在乎你几岁了。如果你们两个不开始表现得像个绅士的话,总有一天会惹上真正的麻烦的。”


皮普的脸涨红了,他再次点点头。


“你有副手吗?”


“戴夫•琼斯。(2)”皮普回答,“伊克选了乔纳森•劳仑斯。(3)”


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大卫•塞穆尔•琼斯是一位头脑清醒的年轻律师,而乔恩•劳仑斯是一位声誉很好的本地商人。有他们冷静的头脑相助,这场愚蠢的、孩子气的争端一定能得到解决。


皮普顿了顿,他棕色的大眼睛和乱蓬蓬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出奇地年轻。“爸爸?”


“什么事?”他问道,声音柔和了下来。


“如果我们真的……我该怎么做?妈妈说在决斗中朝对方开枪是一种罪过。”


一想到他的宝贝儿子站在决斗场上,被一把武器对准着,他的肚子翻腾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事情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不会为了一次年少轻狂之人的喝醉后的偶遇。但仍然,如果最糟的情况发生,他想要确保两方都全身而退。


“确实是罪过。”他肯定道,“在决斗场上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在上帝眼里和冷血地谋杀了他没什么不同。如果事情真的发展了下去,你要和伊克在决斗场上相见,你在决斗口令响起的时候不要开火,然后将手枪举向天空,动作要很明确,这样他才能看见。”没有任何一个绅士会在对方明显没有开抢意图的情况下扣动扳机。如果那两个男孩真的要开枪,他希望他们瞄准的地方离对方越远越好。“你明白了吗?”


皮普点点头。


他笑了,向着桌上的一叠文件比了个手势,同意这件事到此为止。“把这些带到帕森斯先生的办公室,它们是关于丘奇舅舅的保险案的。还有法官肯特说,今天的诉讼中你可以和他的律师助理坐在一起,前提是你能在九点前到达法庭。尽可能四点钟到这里来找我,如果你做得到的话。我想要抽个合适的时间回家看看妈妈。”


“好的,爸爸。”他答应道,然后收起桌上的那叠纸,将它们整齐地放进手提箱里,那是汉密尔顿和伊莱莎送给他的毕业礼物。


“皮普。”他在儿子转身时叫住了他。


男孩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会没事的。”


皮普给了他最后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离开了。


而现在,四点钟来了又去,他那爱惹麻烦的儿子还是没有出现。


特鲁普给了他一个会意的微笑。“拜托,汉姆。你知道十九岁是怎么样的,好像整个世界任你驰骋。松一松那孩子的缰绳吧。”


“如果我把缰绳再放松一点的话,他大概会用多出来的绳子把自己吊死。”他露出一个略带嘲弄的微笑。特鲁普笑了起来。“有的时候,我都忘记为什么一开始要教他说话了。在他能自己走路之前事情可简单多了。”


“如果事后聪明算数的话,我们都是智者了。”特鲁普调侃道。办公室外传来马蹄声,一辆马车停下了。他的朋友补充道:“看,那就是皮普了。”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他感到腹中的焦虑感渐渐减轻了。他正准备开口说出过去半个小时里他在脑海中排演了无数遍的责备,然而,他看到的不是儿子,而是皮普学校里的一个朋友正不自在地站在门口。拉斯伯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的。托马斯•拉斯伯恩(4)——他是去年和皮普一起毕业的。


“你好,汉密尔顿将军。”男孩紧张地开口道。


他礼貌地点点头,给了男孩一个微笑,希望能让他更放松一点。“我能为你做什么,孩子?”


“我呃……那个,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先生。”


他皱起眉头。“听说什么?”


“菲尔的事。”男孩回答道,似乎越来越不自在了,“几个小时前,他与琼斯一起划船去了保罗斯胡克(5),但没有人知道之后怎么样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站起来了。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不,他不会……琼斯和劳仑斯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为什么皮普要去新泽西?”特鲁普问道,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必须要……”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他拿起外套,冲出办公室的门。


“汉姆?”特鲁普在他身后喊。


他已经走到人行道上了,以一种近乎是跑步的速度快步向前。他呼出的气在十一月的空气中凝成大片的白雾。他的大脑飞速旋转着,甚至不能理出一条清晰的思绪,除了一段特别的回忆:还在蹒跚学步的菲利普,迈着两条摇晃的小胖腿,向他跌跌撞撞地走来。一幢熟悉的房子映入眼帘,他在门前停下脚步,他的思维几乎跟不上腿上的动作。


霍塞克。他身上的每一种直觉都在尖叫着让他找这位医生,这个人曾经奇迹般地让他的儿子起死回生。他没有告诉皮普带个医生去;他那时很确信不会到这一步的。他怎么能这么愚蠢?


他猛锤着前门,敲门的声响超出了礼仪所允许的范围。


门几乎是立刻打开了,他的拳头差点砸在了开门的人的脸上。霍塞克已经穿上了外套,手中提着黑色的医用皮包。最糟糕的事,看到汉密尔顿疯狂地敲着门,他似乎并不惊讶。


不。上帝啊,求求您。不要。


“菲利普。”他在喘息的间隙说,“我觉得……我觉得他去决斗了。他可能需要——”


“我知道。”霍塞克轻柔地打断道,“我已经准备上路了。他被带到了丘奇先生和夫人的家里,在格林威治,据我所知。”


“他被带到了……带到了……”黑暗开始渗进他视线的边缘,伴随着星星点点的白光。他感到自己倒了下去。


不要。


~*~


事实证明,特鲁普乘着他的马车追上来了。汉密尔顿恢复意识的时候,他躺在霍塞克家客厅里的沙发上,他的朋友正在用一块在冷水中浸过的毛巾轻拍他的额头。“你醒了,汉米。”


随之而来的困惑幸福又短暂。然后一切都像潮水般涌来。他将双腿荡下沙发,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想要奔出房间,但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危险地旋转起来,阻碍了他的步伐。


“慢慢来,”特鲁普建议道,“你又要晕倒在我们身上了。”


“我必须……菲利普。”


“我知道。我马上就带你过去。不过首先,喝一口水吧。你要是晕过去了也帮不了他。”


他不情愿地接过水杯,强迫杯中的液体流下喉咙。这确实让他清醒了一些,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没有模糊,他的脚也没有发软。看到他能站稳了,特鲁普扶着他坐上马车,让车夫带他们前往丘奇和安杰莉卡的家。


“伊莱莎?”他问道。马车开始前进。


“霍塞克夫人派人捎了口信,我们会在那里见到她。”特鲁普告诉他。


他背靠在座位的软垫上。他的思绪既麻木又模糊,似乎在梦里一般。这种事怎么能发生?他的小男孩,他亲爱的皮普:他今天早上才见到过他。他闭上眼睛,眼前儿子的相貌是那样的清晰,似乎伸出手就能触碰到。


马车停下后,特鲁普挽着他的胳膊领他进屋。安杰莉卡站在门口,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痛苦。她眼周的妆化开了,糊成几乎像浣熊般的一圈。从她身边走过时,她伸手拉住他。“我亲爱的兄弟。”


“他在哪里?”


“楼上。”她回答。


楼梯在他的面前展开,似乎同时在延伸与缩短。


特鲁普陪在他的身边,抚着他前进。在看到皮普之前,他先听到了他的声音。楼道尽头传来一声漫长的,痛苦的哀嚎。“妈妈!”


他不能呼吸了。


最先迎接他的的是气味:浓烈的铜腥味,混杂着一丝内脏的血味。在那一刹那,他又回到了特伦顿战役后的医院,握着一个年轻人的手,后者呜咽着喊着母亲,鲜血不断涌出。只不过,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不是一个穿着制服的无名男孩,而是他的儿子,他的孩子。


他打过仗,冒着生命危险,浴血沙场,直面死亡,为的是能给他的孩子们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这种事不应该发生的。


“嘘,菲利普。”霍塞克在低声说,“看,你爸爸来了。”


“妈妈!”


他逼着自己向前走去。


“皮普。”他柔声说,手指轻轻抚过儿子汗湿的鬈发,“皮普,看着我,是爸爸。”


皮普的呼吸顿了一下,似乎是一声抽泣。“爸爸?”


“是的,是爸爸。我在这儿,我亲爱的小羊羔。我就在这里。”


皮普挣扎着抽了一口气,他沾满汗水的手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衬衫,“很疼,爸爸,很疼!”


“嘘。”他轻声说,“一切都会没事的。保持冷静就好。你需要呼吸。和我一起呼吸。”


菲利普的眼睛向后翻去,目光失去了焦点。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发出又一声哀嚎。“妈妈!”他再一次大叫。


汉密尔顿颤抖着倒吸一口气,伸手揭开被血浸湿的被单。子弹似乎穿透了皮普的腹部,他的手臂也包裹着绷带。他将手指按在皮普未受伤的手腕上,他的脉搏微弱地跳动着。


“医生,”他转向霍塞克,几乎是哽咽着说道,“我绝望了。”


霍塞克看起来很苍白。他没有装作还有希望。


“疼!”菲利普呜咽道。


“你能给他点什么吗?”他问,不顾一切地想要做些什么,来帮助他,保护他。


“我可以给他一剂鸭片酊,但汉密尔顿夫人到来时他可能会失去意识。”


“我不管。只要你能……帮帮他。”再说,伊莱莎不会想要看到他这个样子的。他不想要看到他这个样子。霍塞克准备好了鸭片酊,轻轻打开皮普的嘴。药的味道让男孩浑身战栗,但他很快安静了下去。汉密尔顿在床边跪下,吻了吻皮普的额头。“一切都会没事的。”


他握住菲利普的手,双手合十,额头抵在床上。


求求您,他无声地乞求道,不要是我的儿子。带走我吧。带走我,放过他。


“菲利普!”


听到妻子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她飞奔进房间里,双唇失去了血色,她扑到床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皮普朝着她的声音转过头,但仍然目光涣散。


“妈妈就在这里。”她安慰道,即使他已经无法理解了,“你现在没事了。”


菲利普呜咽一声。她在床的另一侧坐下,用手指梳过他的头发。在她的爱抚下,男孩似乎本能地放松了下来。“嘘,我亲爱的。”


她黑色的眼睛越过床铺凝视着他,而皮普的眼睛闭上了。“发生什么了?”


他摇了摇头,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不……他……我不……”


她低头看向皮普被绷带包裹的手臂,然后掀起了毯子。她用手捂嘴,扼制住一声抽泣。她声音哽咽,艰难地说:“是决斗吗?”


他点点头。


“为什么?”


“我不知道。”这毫无意义。毫无理由。这么多的流血和痛苦,全都是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两个年轻人在喝酒时说了几句气话。“我不……我不知道。”


她把注意力转回到儿子身上,轻轻地将他抱在怀中,搂住他的头。他再一次把头枕在床上。再一次祈祷。求求您,求求您。


“亚历山大。”她轻声说。


他抬起头。


“到这里来。”她指了指床,“他需要你。”


他爬到床上,紧紧攥住儿子。


人们在他们身边进进出出。霍塞克在房间里轻手轻脚地来回走动,却什么也做不了,除了每隔一个小时左右开一剂鸭片酊来帮菲利普保持镇静,麻木疼痛。他没有转头辨认任何一位来访者,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会给他宝贵的孩子造成更大的痛苦。


菲利普时不时清醒过来,但很快又陷入无意识的状态中。这样的情景似乎噩梦般地投影出了曾经的那些日子:那时他还是一个睡在他们中间的婴儿,在凌晨醒来向伊莱莎寻求食物和爱抚。现在,他所渴求的是鸭片酊,而他的父母面对他所承受的极度痛苦完全无能为力。


夜里,他的妻子握住了他的手。他们手指相扣,轻放在儿子的胸口,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一声上下起伏。他们的目光在微弱的烛光中相遇了,无声地交流着:恐惧,肝肠寸断的痛苦,以及能碾碎灵魂的悲伤,并不需要语言来传达。他挤了挤她的手掌,想要给她安慰,直到她最后在凌晨时分昏昏睡去。一旦确定她睡着了,他抽回了手。


他不值得被她安慰。


金色的阳光开始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他感到皮普稍稍动了动。“爸爸?”他的声音又轻,又虚弱,汉密尔顿半是觉得这声音是他想象出来的。但当他低下头的时候,皮普的眼睛睁开了。


“你好啊,我可爱的孩子。”


晨光中的皮普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游移的目光停在了父亲身上。他吞了两次口水,似乎在努力尝试着说话。“我没有……我没有朝他开枪,爸爸。我按照……你说的做了。”


“我知道。”他向他保证,“我知道。你做得太棒了,儿子。我为你而自豪。”


菲利普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他有一种预感,他的孩子再也不会醒来了。他吻了吻他的眉毛,他的泪水和菲利普的汗水融合在了一起。“我很抱歉。”


伊莱莎动了动,缓慢地眨着眼睛。看到他的泪水,她瞪大了眼睛,猛地直起上身。“菲利普?”


“睡着了。”他想要安慰她。


她点点头,把他们的儿子攥得更紧了。他把头枕在菲利普的头旁,闭上眼睛。伊莱莎再一次握住他的手。他做不到看向她。


几分钟后,皮普悄悄地去了,一点声响也没有。


他的世界停止了。





Notes 12:


我的老天爷啊,写这章的感觉太糟糕了!之前章节里的那些痛苦以及愈伤在这种巨大的损失面前都只是小风小浪。很显然,随着故事的推进,这是他和伊莱莎不得不面对的。


历史上,我们有好几个描述了菲利普的决斗后续的信息来源。菲利普学校里的朋友托马斯•拉斯伯恩在决斗前看到了菲利普,在决斗后也前去看他。他在一封写给姐妹的信中写道:“可怜的菲尔躺在一张没有帷幔的床上,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他向后翻转的眼球只有在神志不清的瞬间里看向前方。”


霍塞克医生也记录下了回忆中的那一天。汉密尔顿在听说菲利普要真的和伊克决斗时匆忙来找他,并且一到他家就晕倒了。他继续说:“你的父亲查看了伤口的位置,观察了你哥哥的脸色,感受了他的脉搏,立刻用一种我永远无法忘记的语调说,‘医生,我绝望了。’”


汉密尔顿大学时的室友兼好朋友罗伯特•特鲁普方式也在丘奇家,他回忆起看到伊莱莎的到来是多么令人痛苦。他在1801年12月5日写给鲁弗斯•金[Rufus King]的信中继续描述道:“我从未见过任何一个人像汉密尔顿这般被悲痛压垮。”




译者注:


(1)West Indian《西印度群岛人》如果你没反应过来,菲利普是西印度群岛人的儿子。

(2)David Samuel Jones(Dave Jones)大卫•塞穆尔•琼斯(戴夫•琼斯)


(3)Jonathan Lawrence (Jon Lawrence)乔纳森•劳仑斯(乔恩•劳仑斯),为了区分Lawrence和Laurens,我把前者译成了“劳仑斯”,后者就用大家所熟悉的“劳伦斯”,虽然如果按照字母多少和笔画多少对应的话,应该反过来才对。我怀疑这个Jonathan和ham的朋友John Lawrence有点亲戚关系,但网上姓Lawrence的人太多了,目前没查出个结果。


(4)Thomas Rathbone 托马斯•拉斯伯恩

(5)Powles Hook 保罗斯胡克,今泽西城


明明上一章都还好好的。决斗的前一个月ham还在给伊莱莎的信中把菲利普叫做naughty man。

翻译这章简直是凌迟。特别是后半段穿插的三段回忆那里:蹒跚学步的菲利普,在战争中死去的无名男孩,婴儿时期睡在父母中间的菲利普。作者很清楚要怎样才能让悲伤到极点的情节更悲伤。


《汉密尔顿传》里,菲利普去世的那一章叫做《荒唐的世界》,来自于汉密尔顿给本杰明•拉仕写的一封信:“(菲利普的死)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情……他的确是一名青年才俊。然而,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这是上帝的旨意。他现在已经摆脱了这个充满荒唐、邪恶、危险的世界中的种种诱惑和灾难了。我深信,他已经平安抵达了可以永久幸福的天堂。”

Adieu,亲爱的菲利普,Rest in Peace.虽然你已经在天堂生活了两百二十年了。


两天肝了7000字,以后不敢这么肝了,眼睛吃不消了。(而且在翻译之前我都没感觉到它如此之刀)接下来开学了,又是期末,可能要到一个月后才能更下一章了。你的点赞/评论能给我莫大的鼓励!翻译还是蛮吃力不讨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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